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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岩了慧禅师行状景定三年八月 南宋 · 释大观
 出处:全宋文卷七九三六
师名了惠蓬州蓬池罗氏子。
垂髧与群儿戏,必抟泥沙为佛塔相。
一日,玉掌山安国寺僧祖灯至其舍,师向之合掌,拊其顶曰:「若欲从我乎」?
怙恃以师资缘合,遂令出家。
十九薙发,授以般舟念佛三昧,非其志也,辞,往成都讲席,习性宗经论。
俄叹曰:「义学岂究竟法哉?
染指足矣」。
去,谒坏庵照于昭觉,一见心许法器,趣其南询。
乃束包出三峡,由湖湘而至江浙,见浙翁琰于径山
高原泉孤硬径直,往依之,同枯寂甘如饴。
迁台之瑞岩,令师与俱。
问:「山河大地,是有是无」?
拟开口,即喝出,以偈呈,即曰:「没交涉」。
偶侍次,令书龙门三自省白杨示众语,阅之,笑曰:「写字与做言何尽得,争奈没交涉何」?
师愤悱莫伸,曰:「吾方便娄矣,汝自不顾,盖缘法不在此,其往见雪窦乎」?
时主雪窦席者佛鉴无准范也,师造席下,自陈来历,呵曰:「熟歇去」。
已而令充不釐务侍者,语之曰:「觑不透处,只在鼻尖头。
道不著时,不离唇皮上。
讨之则千里万里」。
师抗声曰:「将谓有多少」?
范迁育王,师因侍行,日用从容,始尽其要。
次见石田薰,与语奇之。
又见妙峰善吴门万寿,问:「近离何处」?
曰:「净慈」。
曰:「净慈有何言句示徒」?
曰:「好上堂」。
曰:「好在甚处」?
曰:「别日举似」。
和尚善笑曰:「个川僧,不同其他」。
时范已被旨径山,师往省,即留之,职以表率。
由知藏第二座。
吴门诸刹多为妄庸所据,会节斋赵观文时以文昌作牧,庸缁望风退避,虚席处一十有九,集诸山选本色,师出世于定慧一香,为佛鉴拈识所得也。
蕞陋废弛,补苴葺换为一新,始有衲子过门矣。
颇厌廛嚣,值有司就寺夹勘所,勇挝退不容挽,复登双径,却扫一室,翛然自怡。
东嘉使君刘大监以能仁招,居之三年。
寺自畴曩火后三十年,僧堂犹堕缺典,师倡衣盂,权舆是役,寓公挟助,诸檀乐施,未几有成。
禅习靖深,斋仪详整,禅林始具体
俄而勇退,中外固留,师曰:「始予以三年为期,众力成就,幸济登兹,兴动不可遏矣」。
灵隐石溪月书招,翩然绝江,延以第一座,不就。
径山大川济继席,又延之,亦不就。
江帅朱公属径山举堪东林者,以师应,朱礼致之,师曰:「庐山古禅渊薮,今虽寂寥,佳山水固无恙。
是行也,可偿夙愿。
居一年,天童虚席,朝命诸禅公举,以师名奏,特差补处。
五年间,训徒起废,靡不加意。
两阁后先金碧昂霄,又将广选佛场一新之。
回禄煽灾,半日而尽,非数也耶?
师逆境顺处,不以灾故而弛丛规,衲子不忍舍。
宗清、德渊、智辈占路分卫,助厥兴复。
首新旃檀林,而库司厨庑诸寮,亦次第就,水陆堂已抡材。
俄属疾,谒告于制使履斋吴公,公以蒋山别山智奏继其席,法中友于也。
师退扫中峰一榻者三年。
松壑赵大卿临访,曰:「瑞岩先公清敏王神游地,名德不以下乔,临莅之可乎」?
辞之力,其请益力。
居仅二年,疾荐作,师曰:「吾世缘尽矣」。
退养痾于太白清风坞幻塔庵,此诸徒裒资为师成于昔年者。
忽索衣钵簿,大书其后,缄付寺之执事者,趣辨后事。
诸徒进纸请偈,师笑曰:「此吾所不为者」。
乃书曰:「诸方以遗偈取笑于世,不可令我以此取笑于诸方」。
遂掷笔,顾谓左右曰:「今何时」?
对曰:「二鼓矣」。
放身若投寐然,视之已逝矣。
景定三年三月廿二日也,寿六十五,坐四十七
龛留庵中,举丧礼于寺五日,众奉全身閟于塔。
度弟子若干人,嗣法者相后先。
师资禀颖利,骨相清癯,壮龄支策,参访专确。
其于宗乘事殆夙习也,虽痛自韬晦,而声光烨然。
逮其缘稔应世,为缙绅之所敬爱,辈行之所推许。
东嘉能仁劝化僧堂之役,有偈云:「尊者从空掷钵来,神通用尽却成呆。
看来不维摩老,一默千门万户开」。
寓公节斋陈文昌一见赏音,亦以妙语助化云:「南瞻部洲一尊者,一云一雨遍天下。
今朝为众入城来,霢霂相随散春野。
有田无雨田不收,有僧无堂僧不留。
众僧既堂田既雨,盖覆东南三百州」。
由是施者响答而速成焉。
师于事功,乃当为而勉为,非图侈靡而强为也。
乃若其志,则专在乎弘道而为人。
佛鉴之门,人才杂还,若师可谓折薪负荷者耶。
观也早同聚首于诸老会中,及徇缘东浙,又分邻烛,当垂绝时,力疾隐几,染五遗缄,而观与焉,于我厚矣。
兹其徒智潮、智涣踵门泣曰:「吾师始末,惟公悉之。
幸为书其事,将求当世名公于师有契分者铭其塔,以诏后」。
大观以朋旧不得辞,乃直书。
景定三年八月一日,特差住持大慈名山教忠报国禅寺嗣祖比丘大观状。
按:《西岩了慧禅师语录》卷下,续藏经第二编第二十七套第二册。
憙华严传 南宋 · 释居简
 出处:全宋文卷六八一○、《北涧集》卷五
释善憙,震泽沈氏子,字无愠颐庵其号。
年十五,白父母曰:「愿听我出家」。
家去蠡泽应天寺一牛鸣地,素崇佛,莫夺其志。
十六受度,以有明为受业师,法真师会则禀嗣师
讫戒品,飘然振超方之锡。
法真驾圆顿之旨于三吴,负大机器之士,憧憧自远,惟恐后。
公以妙年,方轨老成隽秀,染指法味,穷日夜之力,旁剔遐搜,疑必问,难必通,纤毫不碍膺乃已。
日用疏钞,研墨外,无长大,布不华,一饭不背众,不过午。
五讲大经,《楞严》、《圆觉》则十数遍。
撮八十一卷之要,则述《法界观》、《搜英记序》、《台说图》合三卷,以发其奥指。
《圆觉》类《杂花》而言约,则述《会不会篇》、《续教章》、《复古记》三卷,以统其离。
《金刚辨非注》、《金刚纂要记》、《同教问答》合五卷,则以定五教之分齐。
《破会三归一》、《破三宗说》、《兰盆辨正》、《□□□□》、《评连珠》合五卷,则以一异宗之纷纭。
法真师晚年所欲为,而噬脐于钟鸣漏尽。
应缘之地,则平江之宝幢,阅十四载。
嘉兴常乐三年,临安南山慧因十一年,皆西浙胜处,故得益者众,皆斩斩有所立。
寿七十八,腊六十二。
嘉泰四年正月初二,无疾而蜕于慧因方丈。
十日,阇维,舌不坏,骨石舍利入香严寺众塔,遵遗戒也。
赞曰:五竺特葬大浮图,尊法也。
大法渐醨,此土妄一。
衲子忝厥生,巧饰其亡,悉力假援,凿幽邃,擅形胜,以掩其朽骼腐胾。
神阴阳家,荒唐谬悠,妄冀夫所不当得,欲利其后,可哀也已。
公之所成就,虽扳竺西大浮图,何歉焉。
而决定明训,廪然在兹,于戏贤哉!
汉中兴颂序(拟贾逵作) 南宋 · 薛季宣
 出处:全宋文卷五七八八、《浪语集》卷三○、《永乐大典》卷七九六○
叙曰:汉兴垂二百载,数遭阳九,运钟百六大统三绝,天倾鼎震,大盗席椒庭之宠,窃位之重;
托伊、周之事,行羿、浞之志,布置腹心,芟锄异己,不越帷幄而国命移矣,于是乾坤易位,摄提亡纪,九州同乎沦垫,上帝被其诬罔,神怒人怨,菑害并兴。
尚且嚚嚚然,謞謞然,造作符命,文饰六经,自以为山川鬼神可用矫伪欺而狙诈得也。
世祖光武皇帝当四七之际,接九世之统,捕逐不道,名著图箓。
愤我高皇帝之大业湮坠于地,哀矜黧老之为匪民,而为请命于天,乃龙翔白水,霆击昆阳
沈虑先机,宏度阔达,列宿为之指使,风云由其翕合。
瓦飞豹,而凶徒填壑,贼臣授首,虽轩帝涿鹿之战,夏后涂山之僇,不是过也。
建武之际,二仪草昧,万物萌芽。
上披赤心,恢大略,神谋浚发,卓然伟断。
皇天眷命,景贶昭答。
根柢河渚,拯涂三辅,摧亡坚陈,剪亡劲敌,待降不死,婴锋陨坠。
万方徯后,九服怀仁
由是战龙莫之敢校,蛇豕亡所与食,铜马、赤眉、大枪、尤来,燕代、青齐、陇蜀之寇,孰不妖氛坌𡊄。
昏州闇野,挥汗则晴,天零雨掊,饮则河水绝流。
既乃丧元折首,投甲山齐,冰释春融,扶服奔亡之不暇。
故在位十有二岁,而六合一家,高武郡县,罔不底属。
谓武功不可以为治也,乃止戈讲学,下马访道,动亡过事,自致丕平。
复三什而税一,绍封殷周之世,仁风扬宇宙,圣化行蛮貊,于皇韪哉!
其不阶赤土,除新之暴,高祖之业也;
西域之质,却千里之马,太宗之美也;
升中岱岳,建立明堂,孝武之制也;
总揽权纲,信威北狄,孝宣之治也。
上皆兼而有之,至德大业,信可因三成四、袭五为六,虽少康之不失旧物,宣王之复会东都,何以加哉!
圣上下武烝烝,遹追来孝,纂述先帝故事,以绍前纪,圣作明述,绰有休誉。
永平十五年三月,上行幸东平,以本纪示介弟骠骑将军、东平王苍睹兹盛制,情动于中,歌咏成功,而上世祖受命中兴之颂。
声韵钟石,文成韶夏,虽公旦穆清之什,咎繇娄省之歌,无以多尚。
所谓形容盛德,可以告诸神明者,颂有之矣。
诏问可比何等,而校书诸郎猥云:文似相如、扬雄,近世史岑之比,非善谓伦拟者也。
臣逵被服圣训,称其典雅,王言天远,靡所与京。
窃惟昧学面墙,钦奉明诏,思自罄竭,以称上心,而敏愧食时,名非多识,臣逵死罪死罪!
伏以《春秋》圣人笔削,游、夏一辞之不措;
而五传竞出,各自名家;
二典、雅、南,世有笺传。
臣虽不敏,亦欲以通释善颂同汉诗之文,于《大雅》之训故。
惟我世祖之烈,圣朝之典,贤王之撰,顾不足以发扬万分之一二,而童蒙鄙野,庶可因传注而知分寸焉。
其间识虑浅狭,适为诋诬盛汉,臣虽万死,未足云谢。
校书郎臣逵上。
大学沿革后论 宋末元初 · 王柏
 出处:全宋文卷七八○二、《鲁斋集》卷一○
甚矣,人心厌陈言而喜奇论也。
盖陈言人之所玩熟,故易厌;
奇论人之所创闻,故易喜。
殊不知陈言虽易厌而可常,奇论虽易喜而必不能久也。
譬之布帛谷粟,朝夕服食,而终身不能易;
譬之日月星辰,终古常见,而光景常新。
而况圣人之书,正大而平实,精确而详明,亘千万世而不可磨灭。
平其心,易其气,求之犹虑其不可得,而可以新奇求之哉!
后世乃穿凿而好异,傅会而骋巧,不几于侮圣言而坏心术乎?
此所以为先儒之所呵斥也。
仆见此病久矣,一日闻《大学》致格章不亡,不特车玉峰有是言也,自董矩堂以来已有是言矣。
考亭后学,一时尊师道之严,不察是否,一切禁止之。
此言既出,流传渐广,终不可泯,乃欲以首章「知止」至「近道矣」一段充之,未免跃如其喜。
是喜也若为新奇而然,其意非喜其新,而喜其复于旧,非喜其奇,而喜其归于常。
以其不费词说之追补,而经传俨然,无有亡缺,岂非后学之大幸?
仆尝作《沿革论》,而犹有所未尽。
既而以《大学》首章朝而读,莫而思,退一段读之数十百遍,又添此一段读之,亦数十百遍,沈潜玩味,文从字顺,体正意足,然后知其不可不易也。
人生至十有五岁,自小学升之大学,故此书所以载大学之道以教人,就以《大学》名其书也。
所谓大学之道者,大以人言,学以地言,道以教言。
其道在于明明德,在于新民,在止于至善,此三句乃一书之纲领,而全体大用尽于此矣。
夫天命是理为吾之性,天命是气为吾之心,非是气则理无所寄,非是理则气无以灵,性合理气者也,心统性情者也。
今教之以通明知识,谓之明理、明气、明性、明心,俱不可得,是理于心谓之德,故曰明德。
然此德本虚灵不昧,止曰明德,则体用混殽,故又添一「明」字于上。
下「明」字本体也,上「明」字教之之法也。
既曰明德,则不见其孰为理,孰为气,孰为性与心也,明明德是《大学》之道之体,新民是《大学》之道之用,各止于至善,然后谓之全体大用也。
明明德未止于至善,则于明德犹有亏,不可谓之全;
新民未止于至善,则于新民犹未广,不可谓之大明之者。
因其本明而不使其昏之谓新之者,因其既昏而复使其更新之谓至善,则明德、新民之准则也。
自古「善」字无正训,周子始以纯粹不杂目之,言其体则精矣,言其用则未切也。
其用则是正好处,是中节处,是无过不及处。
朱子则曰:事理当然之极。
事理当然释善也,极释至也。
为善或未及一分,或过一分,不可曰不善也,谓之至善则不可。
圣人言语虽极精密,而气象却甚宽大。
既立三纲,法当继之以目,血脉不断而节拍从容,非若后世之浅迫易露也。
第四节首曰「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」者,此一句非圣人不能道也,是之谓直指全提。
言「古」者所以开今之学也。
「欲明明德」四字,若自本而之末,自始而之终,此顺词也。
忽继之以「于天下」三字,其势却翻转,自末而归本,自终而原始,却是逆词。
此文字险处,乃以六「先」字贯之,所以溯其用力之端。
自「天下」至「齐家」皆新民之事也,自「修身」及「致和」皆明明德之事也。
「致知在格物」,忽又变此句法,而其旨益密。
自三「在」、六「先」而下,其势若建瓴,倾泻在「致知」二字上,文法之力,岂止万钧之重!
致者上之所以教也,知者下之所以学也。
「知」字既重,不可不授之以致之之方,盖致知只在格物之中,穷物之理,所以致吾之知也。
第五节七「后」字,方是自始而至终,自本而及末,欲学者知效验之先后,循其序则不差。
「先」之下,「后」之上,六字反覆,而体用顿异。
第六节曰「自天子至于庶人,一是皆以修身为本」,只一句总结,不特关键甚严,且包涵许多教法,博而不露,约而不晦,于半语之中剔出修身,束定上下。
凡格物致知,诚意正心,皆成就「修身」二字,指此为本,则齐家至平天下皆末也。
后又以馀意一句正结,一句反结,已含蓄传中,意思俱足。
此于圣人何尝留意于作文?
而词章自胸中流出,自然如此。
若三纲之下无「致知」一语,则不知其所以学,自物格知至之下无「修身」一语,则不知其所以行。
圣人之言,一字不可有无,一字不可后先也。
今推首章,法度典刑如此严密,然后见「知止」一段,虽若承接紧切,而文势语意,反成缓弛矣。
盖「知」之一字,教者之所主,学者之所宗,若等閒轻道破,不特文字无精神,而于教法亦失先后之序。
况未尝穷事物之理,如何遽能知所止而得所止哉?
如是,则乃生而知之之知,非学而知之之知也。
仆故曰不可不易者,此也。
夫致知者,知之始学之先也。
知止者,致知之效而学之功也。
诚能知其所当止,则思虑不杂,意向不偏,气质不得而胜,物欲不得而迁,此所谓定也。
方事之未至也,则此心寂然不动。
寂然言其静也,不动言其安也。
及其事之感通也,必审而后发,发必中节矣。
审其虑之谓中节,则得所止之谓,非物格知至能如是乎?
仆昔谓知止一章逃亡为甚,自今观之,正见拙而非巧也。
然其错简于此,不为无其因。
昔本在「止于至善」传之后,今乃逸在「止于至善」经之后,此错简之由也。
非后世新奇而创为此论也,朱子之门人亦有问曰:定静安在物格知至之后,「意诚」以下六事未然之前,虑则在「意诚」以下将然之际,如此贯之,可否?
朱子批云:解云似已有此意矣。
朱子又曰:「知止」至「能得」,是说知至意诚中间事。
《章句》云:物格知至则知所止矣,「意诚」以下则得所止之序也。
《或问》又曰:格物致知,所以求知至善之所在,自「诚意」以至于「平天下」,所以求得夫至善而止之也。
此固已分明以知止章为致知传矣,但未决于迁也。
惜乎读者未尝玩味,致此疑于沧州讲席之上耳。
此皆仆前论之所未尽者,不敢不思有以补之,是岂新奇可喜之论哉?
所以共天命,追圣言,以正旧章也。
朱子又曰:「《大学》首尾该贯,失了多年,猝急要讨寻不见,忽然讨见,即是元初底物事」。
愚敢于致格传亦云。